当诗人勒内·夏尔 (René Char) 在二战期间加入法国抵抗纳粹占领法国的抵抗运动时，他领导了普罗旺斯的马基游击队、农村游击队，精心策划了危险的武器和弹药降落伞降落——同时继续写诗。战后，阿尔伯特·加缪于 1946 年首次出版了夏尔的《许普诺斯之叶》，这是一本包含 237 首散文诗的“笔记本”，不仅反映了冲突，也反映了人性、自然、自由和希望。

今年春天， “诗歌与战争：翻译不可翻译”课程的学生探索了查尔诗歌的历史背景及其在全球翻译中正在进行的“来世”。他们探索了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 (PUL) 特藏中的 Char 论文。在一次春假去法国旅行时，他们遇到了查尔的遗孀兼编辑玛丽-克洛德·查尔，她引导他们踏上了文学和历史之旅，探索她丈夫作为诗人和抵抗运动领袖的身份。回到校园后，他们的工作最终以戏剧性的公开朗读多种语言的“笔记本”而达到高潮，其中使用的是学生自己的个人翻译。

学生们在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利用 René Char Papers 进行档案研究。图为（从左到右）：Pippa LaMacchia '26；Jennifer Garcon，现当代特藏图书管理员；桑德拉·陈'24；和凯特肖特'23。

摄影：Ryan Halbe，通讯办公室

“查尔的诗歌很有力量，” 科森人文学科教授兼比较文学教授 桑德拉·贝尔曼 (Sandra Bermann) 说 。“它深入探讨了人类的苦难，但也通过对话、对我们周围的人和事的关注以及诗歌本身所提供的安慰。尽管它的语言并不总是那么容易，从实用到抒情，再到哲学，他的文本不断变化，但他的文本已被翻译成 30 多种语言，并影响了全球的作家和艺术家。”

伯曼开发的这门课程与她现在正在写的一本关于查尔战时诗歌的书相吻合。它还与她领导的国际翻译项目 Char Translation Project 紧密相连。Bermann 正在与两位前Fung 全球研究员Jernej Habjan 和 Fabrice Langrognet 合作开展这项项目，这是一个PIIRS 项目，邀请五名国际学者到普林斯顿大学进行一学年的研究、写作和合作，围绕一个共同的主题；伯曼于 2020-21 年度担任教务主任。该课程和Char翻译项目得到了人文理事会魔法项目的支持，它鼓励人文学科的创新，并与教师合作为学生开发体验式学习机会。

伯曼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研究生时开始阅读查尔的作品。当她加入普林斯顿大学并旁听客座教授玛丽·安·考斯（Mary Ann Caws）教授的课程后，她对查尔写作的迷恋加深了。玛丽·安考斯是查尔早期最著名的翻译家之一。

代号为“亚历山大船长”的诗人

档案中的勒内·查尔 (René Char) 的照片。

照片由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提供

夏尔 1907 年出生于法国普罗旺斯的索尔格岛小镇。到 1930 年，他与巴黎的超现实主义运动有联系，但在 1930 年代中期离开了该团体，“一种新的诗意声音开始出现，一种更直接地参与政治和诗歌自由问题的声音，”伯曼说。

1939年法国宣战后不久，查尔就被动员到尼姆，并在第173重炮兵团参加了阿尔萨斯战役。1940 年复员后，他回到家乡，但时间很短。他很快就在那里被谴责为极左激进分子。伯曼说，由于及时发出警告，查尔与他的犹太妻子一起逃脱，移居到偏远的塞雷斯特村庄，在那里他有朋友并且可以安全定居。

1941 年，查尔开始与该地区的抵抗者联系，组织反对纳粹占领法国。1942 年，他加入了秘密军团 (AS)，担任杜兰斯南段的负责人，代号为亚历山大上尉，直到战争结束他一直保留这个名字。1943 年，他领导了普罗旺斯的法国战斗部队 (FFC) 游击队，并担任马奇游击队七个地区的部门负责人，负责在下阿尔卑斯省进行武器和弹药的降落伞降落。1944 年 7 月，查尔被派往阿尔及尔，作为联络官向盟军总部提供建议，为地中海登陆行动做准备。

与其他法国抵抗运动诗人不同，查尔故意选择在 1941 年至战争结束期间不出版他的任何作品。“他对大多数‘抵抗诗歌’的政治和个人动机持怀疑态度，并决定等到战争结束并取得胜利后再出版他的作品，”伯曼说。

档案中：诗歌、降落伞地图和纸张残片

在 PUL 的特别收藏中，伯曼和她的学生花了很多时间在装满查尔纸的盒子里寻找。分为两个系列——与抵抗运动有关的文件，以及查尔与朋友和家人的信件——物品包括地图、信件、手写文件、电报、来自抵抗运动同伴的明信片、照片和酒店和咖啡馆的蜉蝣。该系列信件包括夏尔从其他作家、记者和艺术家那里收到的信件，其中包括阿尔伯特·加缪和巴勃罗·毕加索。

“你会感受到时代的物质性，”现代和当代特别馆藏馆员詹妮弗·加孔 (Jennifer Garcon) 说。“纸张变得相当稀缺。人们尽可能地抢夺和使用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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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内·查尔文件包含地图、信件、手写文件、电报、抵抗运动同伴的明信片、酒店和咖啡馆的照片和蜉蝣。

摄影：Ryan Halbe，通讯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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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dra Chen '25 检查档案中的一个项目。该系列信件包括夏尔从其他作家、记者和艺术家那里收到的信件，其中包括阿尔伯特·加缪和巴勃罗·毕加索。

摄影：Ryan Halbe，通讯办公室

作为法国抵抗运动的一部分，查尔负责指挥杜兰斯降落伞降落区。 学生们看到了一些地图，记录了下阿尔卑斯省（现称为上普罗旺斯阿尔卑斯省）的降落伞位置、降落伞和着陆场的坐标，以及有关降落伞队的报告、信件和文件。

加孔说：“在论文中，学生们发现了抵抗战士用来破译着陆地点和时间的密码，以补充他们的资源和补给以继续战斗，同时也避免被发现。”  

Sam Himmelfarb 是 2023 届英语专业的学生，​​他被 Char 和他的波兰语翻译 Artur Międzyrzecki 之间的通信所吸引。 “你会感受到查尔在他的合作者身上所激发的友谊和钦佩精神，”他说。

请阅读 PUL在线博客文章，了解有关 Char 论文的更多信息。

在法国：追踪查尔从巴黎到普罗旺斯的生活

在春假期间，伯曼和她的班级访问了巴黎和普罗旺斯，以更深入地了解查尔的生活和诗歌。

在那里，他们遇到了玛丽-克洛德·夏尔 (Marie-Claude Char)，后者为许多特殊机会铺平了道路，参观了图书馆、艺术博物馆和与夏尔在抵抗运动中的角色相关的遗址，包括他在索尔格河畔岛的家和他在偏远的塞雷斯特村庄。

在法国春假期间，一行人在巴黎市中心的“Place René Char”路标前停下来。上面写着“Place René Char (1907-1988): Poète et Résistant”，于 2007 年在 Char 诞辰一百周年之际落成。该小组的领导者是：科特森人文学科教授 兼比较文学教授桑德拉·贝尔曼（Sandra Bermann）（右四）；Marie-Claude Char（右三）；法语高级讲师 Florent Masse（右二）。

丽贝卡·格雷夫斯-巴亚齐托格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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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雷内·夏尔 (René Char) 启发的当代雕塑家加布里埃尔·索宾 (Gabriel Sobin) 的家里，一张桌子上陈列着他父亲古斯塔夫·索宾 (Gustaf Sobin) 翻译的《夏尔》；杰克逊·马修斯；以及玛丽·安·考斯和南希·克莱恩（由桑德拉·伯曼介绍）。

丽贝卡·格雷夫斯-巴亚齐托格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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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格河畔查尔家中办公室的壁炉架上陈列着照片和纪念品，包括朋友和查尔本人创作的艺术品。

丽贝卡·格雷夫斯-巴亚齐托格鲁摄

在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女士。查尔安排学生们观看了查尔的诗歌手稿，这些手稿由当时的著名艺术家如巴勃罗·毕加索、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和威尔弗雷多·林精心“装饰”。这些物品让人想起中世纪的彩绘手稿，但无法以数字方式提供。

“文本本身很美，但每位艺术家对查尔诗歌的反应却大相径庭，有的比较克制，有的则不然，”比较文学专业的大四学生保罗·路易斯·比昂迪 (Paul-Louis Biondi) 说。

除了索尔格河畔岛外，学生们还参观了沃克吕兹喷泉（Fontaine de Vaucluse），这是附近的城镇，也是索尔格河的源头，这条河经常出现在夏尔的诗歌中（以及几个世纪前的弗朗切斯科·佩特拉卡的诗歌中），并会见了当代雕塑家深受诗人影响。

“我们寻找查尔在他的诗中写下的以及我们在课堂上读过的地方和景点，”伯曼说。她和 Marie-Claude Char 以及研究生助理 Peter Makhlouf 制作了一本诗歌小册子，供学生们在旅途中携带，以便诗歌和地点可以轻松匹配。“玛丽-克洛德还回答了我们在这次伟大冒险中提出的无数问题。”

与该团队同行的还有国际项目办公室高级副主任丽贝卡·格雷夫斯-巴亚齐托格鲁 (Rebecca Graves-Bayazitoglu)，她拥有博士学位。法国文学博士，并提供了她的见解和文化专业知识，以及法语高级讲师弗洛朗·马塞（Florent Masse），她在法国里尔长大，十多年来一直担任普林斯顿大学前卫法国剧团的导演。法国南部的阿维尼翁是夏尔于 1947 年与他人共同创立的阿维尼翁戏剧节的举办地，马塞带领团队进行了一次游览，介绍了历史见解和当今阿维尼翁戏剧节的热闹氛围。

让 Char 的翻译栩栩如生

有了在国内外观看夏尔作品的经验，学生们开始准备展示夏尔的《 Feuillets d'Hypnos》节选，并将其翻译成他们选择的语言，包括基尼亚卢旺达语、韩语以及一首音乐作品。他们与普林斯顿国际与区域研究所 (PIIRS) 的专业专家兼驻场翻译尼尔·布莱克艾德 (Neil Blackadder) 一起研习翻译，并准备了由 Masse 执导的戏剧性活动。

玛丽-克洛德·查尔 (Marie-Claude Char) 于 5 月 3 日至 4 日来到普林斯顿，帮助学生排练翻译，并在校长格林圆形大厅举行的公开演讲期间阅读法语原文。

播放视频：观看雷内·夏尔战时诗歌“笔记本”的戏剧性公开朗读节选，其中使用了学生自己的翻译。

拉娜·盖奇（Lana Gaige）是一名比较文学专业的大四学生，正在攻读人文研究证书，也是L'Avant-Scène的成员。她翻译了该文集中的其中一段段落，将读者直接而戏剧性地与历史时刻联系起来。该文本向“LS”（在脚注中标明姓名和别名）提供战术建议，并由“许普诺斯”签名。置身于诗集的短篇散文诗、抒情片段和警句之中，诗人的声音似乎在传达一种真实的战时交流。以下是 Gaige 翻译的摘录：

     外网无法通讯。停止吹牛。通过两个来源证实任何情报。请记住，在大多数情况下，百分之五十是虚构的。教导你的部下集中注意力、准确报告、计算情况。收集谣言并综合。

伯曼说：“公众朗读是一次感人的活动，其特点是语言和个性的差异——所有这些都在强大而复杂的中心文本上展开和扩展。”

伯曼已经在计划未来有机会分享查尔的工作。除了她的书之外，她还暂定于 2024 年春季组织一次会议，届时从事 Char 翻译项目的学者和研究生将分享他们的初步发现。

“当我们比较更大的《催眠之歌》集中的特定诗歌 并进行数字分析实验时，我们将考虑译者的不同政治和历史处境，”伯曼说。“我们最终计划将这项研究作为编辑书籍出版，这次会议将是塑造最终项目的重要一步。”